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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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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碧芳
毕业前，我们这班未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就近到江对岸的某区委宣传部实习，有的主动要求分到区属两家商场。刚开始时，分到商场的同学觉得每天站站柜台、售售货、跟营业员聊聊天蛮好玩，可以感受社会百态，比那些坐机关的 “官僚”强多了。但没过两天，一站几小时屁股不能挨凳的规定便让他们受不了。有天晚上回到宿舍后，一女生累得分不清茶杯和茶叶罐，将开水倒进茶叶罐，一罐茶叶全报废了。想到那些可爱可亲的大姐们天天如此，仅拿两三百元工资， “柜台”帮们便不胜唏嘘。
几天后，当“官僚”帮每人抖着一张“大团结”炫耀说是义务植树劳动补贴，中午还加了餐时，“柜台”们更愤愤不平：真正劳动者没有拿到应得的报酬，摆花架子的倒拿了津贴，还义务呢！真官僚！
可两天后一件事却彻底动摇了部分人的信念。一小个子男生那天幸运作了一真官僚的跟班，参加一企业的周年庆典。回来后，手拎一袋高级礼品，一边直嚷：“真腐败，一顿饭够我一年的伙食费，那科长还在讥笑说不上档次！”一边却不无得意打着饱嗝一一细说每道菜、糕点，什么老鳖汤、炖全鸡、清蒸武昌鱼、油炸鹌鹑……气得猛咽口水的男生直想揍他。
短短一个月的实习已令我们领教了象牙塔外面的残酷现实，一个原本信念坚定要到工人阶级中去的男生乖乖接受他官僚父亲的安排，回家乡当小官僚去了；就连一些家境差的同学也紧急向父母申请援助，好给辅导员送一份拿得出手的礼品，以求能分一好单位；个个平时声声痛斥官僚主义的人士此时都放低偏见，动员一切力量想方设法往政府机关里钻，最差的也要到高校当辅导员，好歹也算是个管学生的官。
最近，我与那个已分到家乡某港口城市、当上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小个同学通话时，提起当年事，问他是否还觉得腐败，他答：“当年也就那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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