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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要生病,就像一个赶路的人天黑时要住店一样。 人躺在病床上,仰看医生和护士瘦变胖,矮变高,个个看着威猛高大。闭上眼睛的时候,会听到他们用特有的职业频率在病房之间走动,发出的轻快急促脚步声,还能听到来探视病人的健康人把走廊地板踏得咚咚作响,那时候你会产生对生命、对健康的渴望,满脑子都是走在阳光下听鸟儿歌唱的向往。 人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想心思那一刻,不能不说是一个自我审视,自我思考,考虑疾患与健康甚至考虑生死这类重大主题的绝妙时刻。因为生病,功利行为停摆,因为生病,平日里膨胀的欲望迅速缩水,要求降低且变得更为实际。因为生病,头脑变得清醒,把证明“谁是对的”变成证明“什么是对的”,让生活的纷争简化了许多。 因为住院的种种好处,我珍惜住院的日子,每一次都不例外。但细说起来,每次住院的前一两天并不好过,每次都要经历一个相似的痛苦过程。那时候,人躺在病床上难过地瞅着药液从滴壶中一滴一滴地滴下来,体会药液通过输液管通过针头流进血管流进身体的感觉。那时候好像所有对生活的欲望都只能按药液滴下的速度和频率来决定。如果碰巧那时候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孤独无声地躺着,输液管里流动的药液缓慢而滞重,可以想象那情景有多压抑多糟糕。 但更多的好处是,因为你可以静静地独处,像一片叶子在秋天早晨悄无声息地落向大树的根部。如果树叶落了一层,你正好去聆听和感受,要是碰上只有你一片叶子,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用来感悟、思考,听大地与树根粗重的呼吸,体验生命的动感。从心里说,我喜欢是那片叶子,那片思考的叶子,无论树下喧闹或拥挤,我都可以静静独处,把叶子对根的思念变成哲学思辨,变成文学宣言。 不管是哲学的还是文学的,说到底还是健康。健康是人们感受自然、社会、亲友的状态和能力,像一杯红葡萄酒,色味俱佳,能把人们对美食的品尝和谐地推向极致。因为病弱,体力和精神指数均处于低处, 人们需要帮助,希望通过医院医护人员的帮助改变弱势状态。 当医护人员帮我们改变了弱势状态的时候,我们同时也从心态上改变了自己,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理智。当我们处于生理、心理和社会健康的最佳状态的时候,我们无疑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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