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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3年9月5日
读懂秋天
laowu


    在那个一觉醒来,感觉好不神清气爽的早晨,我坚信在二十四节气中有一个节气叫秋至。 
    身体不再像又潮又湿的沼泽地,也不再和汗津津的夜粘着,窗外近处远处高处低处的景致不再受暑热的熏蒸蒙蔽,一下子变得清晰真实起来,蝉呢?也不再聒噪。被流火的七月吵惯了的耳朵好像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份清净,在热昏了记忆里,当地人叫做迷迷嘎的蝉,好像已经扯着嗓子叫了几个世纪,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缄默无语呢?这会儿他们是在树上无言地看着这个世界呢,还是在突然之间已经销声匿迹,再也找它不着?
    最令我骇然的是风吹树叶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没了往日富于情感的簌簌低语,而是干巴巴地发出纸片一样的脆响,没有一点水分。我真搞不明白,满世界繁茂的叶子即便是中了魔法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被无情地制成了标本啊!
    我急切要做的,是走近他们,看看听听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蝉真的随风而去了吗?叶子真的因失水而干枯了吗?
    我走进公园,走进树林,走进枝叶最繁茂,往日蝉鸣最响、最躁的那片树林。叶子的响声在我的头顶在我的耳边噼噼啪啪地响,听起来没一点水分,没一点生命力,霎时我好像也变成了其中的一片,置身在天际旷野中无助地面对那份空远寂廖!昨夜星辰作证,过去的夜晚只是刮了一点风,刮了一点北风,不是那月黑风高杀人夜啊!我对眼前这被掩饰的一片肃杀浑然不解。
    在昨天晨练的人们脚下还剔透着生命节奏的路上,我看见了一只死蝉,静静地躺在路的右边,蝉翼透明依然,只是腿干顽强地向上伸着显得有点僵硬。我突然明白了,蝉没随风而逝,没神秘消失,他们不像候鸟随季节气温而迁徙,而是本能地引退,就近就地战略转移了,或树洞或石坑或就地蜷伏,等天气再热起来可以再唱歌。我还安慰自己说,在风中响得急切、紧促的叶子不是无可奈何而是欣然地自己交给了风,因为只有风才能把他们长得又结实又漂亮的叶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落在思念已久的树根上。
    蝉把嗓门喊破了,不再出声,静静地回忆歌唱的喜悦。它从第一声羞怯的鸣叫时起,就难以抵挡叫到最响亮最痛快的巅峰之举的诱惑;树叶从最初在料峭的春寒中长出第一株嫩芽开始就尽量地长,直到叶子变大变阔变密,长到极致,最后在繁茂的勃勃生机中窒息,在极大的满足中死去。如此看来他们似乎太急功近利了,太急促了,急促得来不及体验就匆忙地完成了一个生命过程。从批评的角度说,他们的这个过程正如先哲庄周所说“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的道理,放纵自我的欲望不节制,智慧和灵性一定不如别人。可换个角度说,自然界春华秋实,是不可抗衡的自然法则,其实生命过程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完成的质量,歌中唱的潇潇洒洒走一回,表达的也正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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