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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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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钧
早些时候，我被借调到一间乡村中学当语文老师。初中语文要教成语，这是一个难点，教务主任对我说，最好是实行启发式教育，先不讲故事，也不解释含义，让学生们开动脑筋，自行理解一番，看看他们的悟性如何。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学生们的悟性都很高，对于没有学过的成语，他们也能解释得头头是道，讲出一个个新奇的故事来。
有一天，讲的是“小题大做”。“小题大做”是什么意思？我话音刚落，教室里已齐刷刷地举起了好几只手。我点了一个胖男孩，那男孩站起来，说：“小孩的作业题让大人做。”这解释令我哭笑不得，我让他坐下，再叫起另一个女生：“他说得对吗？”那女生毫不迟疑地答道：“没错，我妈妈就经常替我做题。”
又有一天，教“一塌糊涂”。一个学生解释说：“一塌下来大家都糊涂。”对于这个解释，我却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他：“此话怎讲？”那学生说：“学校建了一栋教学楼，建楼的时候，区长乡长校长个个争着要管，后来楼塌了，他们全都躲起来装糊涂。”
前面两个词可以望文生义，后来教“新陈代谢”，这个成语就不太好解了，我估计他们没有人能答得上来。果然，那4个字写在黑板上，学生们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举手的。我把一个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叫起来，让他解。他抓耳挠腮半天，才迟迟疑疑地问：“是不是说包二奶？”奇怪，怎么跟包二奶扯上了？他说：“原来的老婆姓谢，被新来的陈小姐取代了。”
当然，学生毕竟是学生，无论他们悟性多高，总还有答不上来的时候。比如“富贵不能淫”，这一条就无人能解。那天讲课讲到这里，下课铃响了。
过了两天，当我再一次把这几个字写到黑板上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学生在下面嘀咕：“我爸爸说，可能是得了一种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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